雨丝在水面极小心地磨开淡淡的涟漪。
崎岖不平的山间密密麻麻积起小水坑,山石上雨水滴滴答答。木板是彻底废掉,我抱着公子,躲在一处凸出山石下,偶有斜风细雨飘进,我都拿自己的身体挡住。自崖上摔下,九死一生。
如果不是公子微弱的呼吸,我甚至害怕自己现在抱着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,一具溃烂的尸体,一具辨不清楚模样的尸体。
我再没有力气扛起公子,再没有力气拖着公子回到北城。已经没有力气等到夜莺了。恍惚间,我想起那日在佘山上,公子抱着昏迷不醒的我,等到我渐渐苏醒,又将我裹紧,替我挡住风雪。
彼时公子还有力气,还清醒。能与我说说话,那个可怕的夜晚才会变得不可怕。而现在,四周只有呼啸的寒风与山间豺狼野豹的凄嚎。公子浑身僵硬,毫无知觉。我看着公子的脸,俊美的脸已经被红疹密布,在黑夜中是那么丑陋吓人。
我的心旌如锦缎般被片片撕碎的裂帛声。心中不仅没有一丝恐惧与反感,有的是一阵阵苦涩。
纵使公子的身体再怎么寒冷,我都再舍不得放开。我只恐不能再抱紧一点,再抱紧一点。我的面庞已经开始僵硬,就这么抱着公子坐在山石下慢慢僵硬。
“哥哥……”
“韵儿?”
“哥哥……”
“韵儿?!”刘言站在一片昏黑无边之地,偶有轻柔如水的声音。他拼命想去追溯那声音的溯地。却又觉四面八方无处可寻。
“哥哥……韵儿好想你。”
是妹妹的声音!是苏韵的声音!刘言朝着无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