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战后安抚蛮族、粉饰太平的棋子,背地里只觉得他是个肮脏丑陋的小杂种,蛮族的长老们一面依靠着他与北地人谈判、讨价还价,一面又嫌弃他是自己被征服的标志,是部族里因奸成孕的败战耻辱。”
瑞奇的语气变得有些伤感:
“哪怕把技艺磨练得再精湛,克雷的身份都永远先于他的能力,但他始终没有办法知道自己是谁,因为他既不是北地人,也不是山野蛮民,而永远是流浪在两个族群间、无家可归的孤儿。”
泰尔斯和萨克埃尔没有说话,只是对视一眼。
瑞奇轻哼一声,转向另一边。
“法尔肯·约什,他是出身荆棘地的开伦萨人,曾经在艾伦比亚王国的王家特谍里服役。”
泰尔斯认出来,在石台边上休憩的,是那位雇佣兵们预先派到白骨之牢里的间谍。
“在艾伦比亚可笑又可悲的政争中,跟许多同侪一样,他浑浑噩噩地活在昏聩的世道里,只为了不知是真是假的‘王国使命’,盲从着上司的命令,不惜出卖良心,染上一手血腥,抓捕、折磨、刑讯、迫害一批又一批的‘王国之敌’,以为这样就能换取自己在世道里的安稳,好在每个夜晚里抱着妻儿的时候欺骗自己‘我只是要养家’。”
瑞奇眼神复杂,朝同样有感回头的约什摇了摇头:
“直到某一天,他的岳父也被定为‘王国之敌’,被关进监狱。”
“而约什的上司——也同样为了养家——把约什的妻子与孩子变成了刑讯逼供的筹码。”
“从那一天起,他用来欺骗自己的借口,就碎裂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