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泰尔斯还是竭力在椅背上找到缝隙作为双手的落点,避免碰触到——即使这很难——那些恶心的黑色藤蔓,这让他的发力变得更加不便。
“它是活的吗?有自己的意识吗?”
黑先知头也不回:
“您是活的吗?”
泰尔斯皱起眉头。
“世上大部分人都浑浑噩噩,活着死了没有区别,”莫拉特毫不在意,言语缥缈:
“它活着与否,是否有自己的意识,这重要吗?”
泰尔斯无奈叹息。
他也曾给龙霄城的老兵格里沃推过轮椅。
事实上,盾区里的夜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,七拐八绕窒碍难行,北地的老瘸子还一直骂骂咧咧嘴里不干净,让有求于人的少年印象深刻,吃足了苦头。
但现在,泰尔斯宁愿任劳任怨随打随骂,再给格里沃推上一年的轮椅,也不想陪莫拉特多待上哪怕一秒钟。
“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?”
“哦,殿下,”黑先知摇头晃脑,默默冷笑:
“您见过它们的。”
不止一次。
泰尔斯从鼻子里长出一口气,似乎要把对方神叨叨的言论,连同心底的忐忑一起排出去。
“拉斐尔。”
泰尔斯不自然地扭了扭头,强迫自己不去看轮椅上如呼吸般来回缩张,窸窣作响的怪异藤蔓,努力找到转移注意的话题:
“六年前,他的手掌明明被切开,却完好如初,还能千里传音,跟你通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