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于是,在上司的安排下,我开始写第二份调查或结案报告,再来是第三份,第四份……下一份,再下一份……”
“城外的储粮仓在年末时自燃失火,我硬生生给掰成了天干物燥储存失当;同厅的同僚驱赶小贩时过失杀人,我努力挖出来死者本就有基础疾病;哈维斯特镇写了四份通告都解释不清妇女拐卖的烂事儿,还是我给他们写的第五份,指点他们把抗议的疯女人关起来……”
“当你以为你能逃过考验,你错了,”乍得维祭司摇摇头,表情悲哀,“每一次的逃避和取巧,只是让延后的考验更加残酷。”
斯里曼尼的语速越来越快,像是疯魔一般:
“还有负责接待王子的卡奎雷特等警戒官,你知道他是怎么从狱卒头头升成警戒官的吗?还不止如此,还有运河警戒厅那批莫名丢失的赃物,血瓶帮在仓库里的运毒生意,好几起掰扯不清是近海还是公海上的杀人案……”
泰尔斯越听越是难受。
“塔麦尔神使有言!”
乍得维突然提高音量,打断了斯里曼尼。
“将息的落日照见虔信,愿付出的,必有所偿,”他口中的经文似乎有股力量,让所有人稍稍清醒,“命定的狱河验证人心,那欠下的,终将倍还。”
斯里曼尼清醒过来,他愣愣地看着火炉。
“再到最后,我以为,我以为我只要离开警戒厅就行了,但是,但是……”
他看向泰尔斯,眼神里满是迷茫与无助:
“看,我曾经也想当一個好人,好丈夫,好父亲,好警戒官,甚至是个好辩护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