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第一招练起,就这样周而复始,起先仍嫌生疏,但十几趟下来,就渐显圆熟,剑式或清扬,或沉郁,剑随人走,忽现行迹,忽化万千,时如灵蛇游走,时如鲜花吐蕊,似天地间脉脉生机不可断绝,纷纷然大千气象。
虽然只具其形,还远没有顾剑声的触及天道的高深剑意,但亦足以显露不凡。
只是每一次,都卡在了同一招。
“下一招是什么?”记不得了。应飞扬从第一招练起,身上狰狞的剑伤又炸裂了数道……
“下一招是什么?”记不得了。应飞扬又从第一招练起,衣襟已被鲜红血水浸透……
“下一招是什么?”记不得了。应飞扬又从第一招练起,血液顺着手流到不堪提上,随剑的起落而挥洒,天上飘起丝丝血雨……
……
“下一招是什么?”
“下一招是什么?”
“下一招是什么?”
为什么就是记不得,记不得!记不得!
一次一次重练,应飞扬越舞越狂,扰动风云,双目被随剑挥洒出的鲜血染成血色,全身每一道创口都血流如注,好似从血水捞出来一般……终于——
“够了!”
寒光一闪,姬瑶月抽刀,架住应飞扬的剑刃,不忍又心疼道:“不要再练了,应飞扬,已经……没有下一招了……”
“没……有……”应飞扬眼睛睁得老大,那模样好似在问面前的少女一句话:“什么意思?”
姬瑶月咬咬唇,眼神凄楚却又怜惜道:“没有了,都没有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