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之在这之后神父似乎失去了和她交谈的兴趣。当余舟表示想在教堂里多留一会儿,向神祷告一番的时候,他也温和地表示了欢迎。
余舟坐在教堂中的长椅上,仰头看着高高的穹顶和四壁的图纹。
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照射进教堂,在地面上跳动,那些华美的大幅壁画看起来鲜艳而明亮。
余舟的目光被其中一幅壁画吸引了。
那是一幅放牧的画面。白云和茵茵绿草之间,一个穿着白色麻布袍子的牧羊人持着顶端弯曲的长长的手杖,七头洁白丰腴的绵羊如同落在地上的云,跟随在他周围。
昨天余舟巡逻到教堂时,也大略扫过一眼这幅壁画。不知道是光线还是角度的问题,又或者是昨天没有看得这样仔细,她总感觉那幅壁画今天看起来有些奇怪。
余舟长久地注视着它,不知是不是产生了目眩,竟从那幅画中看见了一点血色。
她眨了眨眼,只是一瞬间,那幅画全然变了一副模样。
七头绵羊雪白的毛发透出墨色,眼睛发出红光,头上伸出尖锐的羊角,化为了七头黑色的山羊。
其中一头黑山羊的变化没有停止,它红色的眼睛看着余舟,身体浸出越来越多的鲜血,最终坍塌破碎,血液飞溅到四周的黑山羊、绿草地和牧羊人的白袍子上,将画面染上大片的血红。
仅剩的那颗羊头骨碌碌滚到地面,鲜血在草地上洇染开来。
画面定格于此,其他黑山羊对同伴的遭遇似乎一无所觉,红色的眼睛一同看着余舟。
牧羊人的嘴角,露出了一丝诡秘的微笑。